不再更新

同人文大概不会再更新了,取关随意。

黄喻|千杯醉(fin)

-被套路和花老师暴击后的产物。
-摸得飞快,bug出没。
-偷偷表白一下套路的staff们,真的太棒了……(继续被暴击
-冒着被主催打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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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时候,你总是会恍恍惚惚觉得,你已经在哪个夜里死在了哪个不起眼的角落。
彼时夜半忽来风雨,用木块捂的窗子到底是不够扎实,也不算得猛烈的风,一刮就没了,少了遮挡,雨水噼里啪啦就往屋里灌。你躺在没有床的房间中,身下是被雨泡湿的一条又旧小的空调被——尽管从垃圾堆里挖过来的时候喻文州用你们好不容易寻得的干净水把它冲洗了一遍,又摊开在阳光下暴晒一通,但终究刷不去棉絮里腐败的味道——极尽所能摊开了手脚,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今夜风儿特别喧嚣,我感觉特别凉爽。等喻文州一脸发了狠的模样把你从地上捞起来的时候,你才后知后觉房间的积水已经快将你泡成一条鱼了。
还带咸味的。
喻文州扶着你,从已经被吹走房顶的简易板房里钻出来,小小的违建板房在风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铁皮屋顶在风中哗啦啦地跑,你们沉视半晌,看着你们住了大半月的“家”变得支离破碎,转过身,在暴雨与风雷中相互搀扶着去寻找你们下一个「安全屋」。
在这大半个月里,你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心感,不需要每日颠沛流离辗转数十处阵地,不用害怕从哪里冷不丁冒出的暗枪或刀影,不用害怕谁会受伤,又需要做出将谁放弃的选择。每天坐在那个不知道是谁建起的的板房里,看着喻文州不知从哪里用什么手段得来的稿纸,一步一步演算你们接下来的计划。
板房没有拉线更没有灯,收纳盒中剩下的半截红烛还是人家插在路基边烧给孤魂野鬼享用的,统共两根半截,短的那根早在两周前老魏的生忌用去了。你还记得那天喻文州难得没拦下你的行动,反而陪你一路走到河堤,看着你蹲在软烂的泥地上,颤抖着手将半截红烛的根埋下去,火焰在风中拉成一道艳红色的细线,你必须伸出手才能护它不灭。
唉,老鬼。
你盯着红烛,幽幽开口。
这都第几年啦?文州?
对方似乎没有料到你会开口喊他,你听得身后沉默了许久,叹一句:四年了。
哇?!原来都这么久啦?!咳老鬼真的对不起啊实在是这几年那帮混蛋追得紧绝对不是我有意搁下你啊!你对着对着红烛毫无愧疚感地说着抱歉,又絮絮叨叨地讲着你们近来的状况,喻文州一直安安静静地看着你,眼睛亮亮的。
喂,喻文州,你也来和老魏说句话啦。喻文州跨了一步蹲在你身旁,像你一样看着红烛。
少天最近受了很重的伤,行动都不方便,我说的话他不听,您人不在了,现在可真没人管得住他。你觉得左肩那道伤口隐隐跳着痛意,按不住一蹦三尺高嚷嚷喻文州你什么意思能给老魏说点好话吗还有我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了,手差点没护紧,焰线变得更细了。
……但是,您放心吧,我们会没事的。
你猛地将目光拉向他,看见从他眼角冒出的坚定。他抬起头看你,又说了一遍。我们会没事的。
焰火舔到了底,缩成你掌心的一缕轻飘飘的烟。
不知道老鬼能不能听见。你嘟囔了一句,将细细的竹签踩进泥里,朝喻文州招呼,回去了回去了,趁天晴赶紧把今天的活干完了。
黄少天!
喻文州在你身后喊。
我们会没事的,喻文州。你梗了一下,压低音量。我也只剩下你了。
只剩下你了,没有别人了。
所以,我不会丢下你。
那天过后你们还是和平常一个模样,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悠悠闲闲地过,有的事情必须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喻文州会和你一起挤在那个窗口子前,摊开纸,弓着背在纸上涂写,你总是拖着身上那道翻触目惊心的伤凑到他身边,嘻嘻哈哈说自己闷到发潮需要进行光合作用。他拗不过你,每次都停下笔伸手替你换上新的药和绷带,血淋淋的伤口摆在阳光下,看上去的确有那么几分悲壮的味道。明晃晃的光线底你总会泛起困意,挡也挡不住,打着打着盹就要往喻文州那里挨去,有时歪打正着扯动了伤口,你龇牙咧嘴地弹起,喻文州在一旁叹气,你把脸凑过去,两相望着又在那寸把光里亲到一块去。
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了的心思,但一切来得是如此水到渠成,就好像从来就应该如此,你们天生就是契合的“另一半”。
你们甚至连情事上的步调也是那么合拍,多少个夜里他扶着你未受伤一侧的肩膀垂着眼在你耳边深深浅浅喘息,慢慢地让你抵进他的身体,欲望与渴求在这方寸空间向来不懂得何为掩饰,在视线几近被剥夺的情况下任何行动都会被情热的躯体捕捉、无限放大。你看着黑暗中他侧脸那道孤傲的弧线,难言的隐秘快感如同附骨之蛆侵蚀全身,攀上另一个无尽深渊。
多么美好的日子,美好得你几乎认为自己本就是该这样过的人,自己的手上从来没有浸过那百十条人命,压在脖子上那道垮不过去的命运也不过是一场来不及清醒的梦。
但也仅仅是几乎,你总是能清醒地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沉耽控制在点到即止的范围内,难以让人捉到分毫破绽。
雨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你皱皱鼻子,觉得不住犯困,雨水一股脑浇在身上,浑身都是冷的,明明应该冲刷掉所有味道才对,你却觉得自己身上的咸味更重了。喻文州也注意到你的不同寻常,偏过头,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伤口裂开了。”他欲言又止,指尖已经递出来,快要碰到你肩臂被染红的纱布下那道伤——大半个月过去了,伤口却不见愈合的趋势——又收了回去。他的双瞳浮沉着晦涩不明的情绪,看上去很难过,又带着一点自责。你眨眨眼,突然笑起来,抬起头,越过茫茫雨幕,温柔地含住他被雨水泡得发白的嘴唇。
他们这类人啊,大概骨子里头天生就带着几分暴戾因子,连一个亲吻都带着挥散不去的血气,血珠子是新鲜滚烫的,带着一腔赤诚从一个人的舌尖滚到另一个人的心底。
喻文州没有推拒,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直直望进你的眼底。明明靠得极近,你却始终觉得眼前隔了一层纱,看不透彻。
走吧,继续往前走。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留的也不会落下。
最后你在雨中烧得两眼发黑,和他在不那么宽敞的桥洞停下,桥底低地上还留着几片零散堆叠的破纸皮,许是哪个可怜的流浪人留下的遗物。
人总是敏感的生物,也无怪有人能预知自己死期将至,有的选择怀抱无法永恒获得的东西含恨而亡,有的选择拂衣而去两袖空空,但无论如何,这的确给你们帮了大忙。
你手脚发软,眼瞧着喻文州忙活将纸皮立起来圈出一小块挡雨的空间,自己却无从插手,等到对方想要离开,你憋足一股劲,握住他的手腕。
你要去哪。
问黑巷里的人拿药。再这样下去,你撑不到下一个「安全屋」。
你是知道的,再这么一直烧下去对两人都没有好处,但你就是不愿放手。
——好像放开了手,这人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先过来休息一会,黒巷里的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不由分说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两人湿嗒嗒地靠在一起,挨着洞壁抬头数洞顶长了青苔的红砖。
你有想过以后会怎样吗?
你慢慢阖上双眼,嗯了一声。
有哇,当然有,这可是我的人生目标,喝遍天下最美的酒,不醉不休!
你强打起精神,向着他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个中意味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喻文州,那你呢?
对方也悠悠挽了个扶杯的动作,明明浑身上下都是狼狈不堪的,眼里声音里是散不尽的笑意。
与君共饮,一醉方休。
最终喻文州还是离开了,临行前你将腰侧防水袋中的手枪递给了他,千叮万嘱他一定要完完整整回来。
喻文州深深看了你一眼,钻进无边夜色里,不见了。
高热下你终于抵不住昏昏沉沉坠了下去,梦里有雨,哗啦啦像瀑布一样,杯里的酒饮尽又归满,喻文州和老魏坐在你的对面,眉里眼里好生风流。
一场美梦。
你听见雨里有枪哨声起,脚步混着雨声嗒嗒靠近,你在梦里大笑着将酒一饮而尽,摸出紧贴在腰侧冰凉的匕首。
你忽然想起好多年前,老魏揉着你的头发,问出了和喻文州如出一辙的问题,你偷偷解下老鬼腰包里的小半瓶酒,当着老魏的面一饮而尽,说出了的答案——
替你饮遍天下美酒,不醉不休!
彼时是个好酒之徒的老魏气得追着你上蹿下跳,扬言要拧断你的手,你毫无悔改之意,一边被追得裤子要掉*,一边还不忘再补一刀:没关系的魏老大!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的嘛!
到底是童言无忌,当今想想,才觉得当年实在天真得可笑。
你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起来,手中已经卷刃的匕首流动着夜色寒光,你一步一崴地走出桥洞阴影,对着暗夜里的黑影敞开了怀抱。

——愿能饮尽天下酒,今朝可与君长醉。

fin

*追到裤子掉→粤语「追到甩裤」,就是形容情形紧迫。写的时候突然想到这句,觉得贼适合,但是又不能用粤语,就,直译了过来。

 
后记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最后的结局我并没有写出来,留下了一个(大概全是)开放的结局。
所以你们大概也能想到被我隐藏的结局是啥了吧:)
其实一直都很想这这种亡命天涯感觉的黄喻,连亲吻都带着杀气,奈何笔力不足,最终只写下这样的篇章。
言尽于此。
25.3.2017
 
ps:寂寞冷清地求评论嗷……。想要听最后结局的可以…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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